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启用敬字议 隋 · 魏澹
 出处:全隋文卷二十
《曲礼》注曰:「礼主于敬」。
《诗》曰:「维桑与梓,必恭敬止」。
《孝经》曰:「宗庙致敬」。
又云:「不敬其亲,谓之悖礼」。
孔子敬天之怒,成汤圣敬日跻。
宗庙极重,上天极高,父极尊,君极贵,四者咸同一敬,五经未有异文,不知以敬为轻,竟何所据(《隋书·潘徽传》,魏澹,陈人使接对之。将反命,为启于陈主曰:「敬奉弘慈,曲垂饯送。」以为「伏奉」为重,「敬奉」为轻,却其启而不奏。立议。)
《魏史》义例 隋 · 魏澹
 出处:全隋文卷二十
其一曰:臣闻天子者,继天立极,终始绝名,故《谷梁传》曰:「太上不名」。
《曲礼》曰:「天子不言出,诸侯不生名」。
诸侯尚不生名,况天子乎!
若为太子,必须书名。
良由子者对父生称,父前子名,礼之意也。
是以桓公六年九月丁卯,子同生,《传》曰:「举以太子之礼」。
杜预注云:「桓公子庄公也」。
十二公唯子同是嫡夫人之长子,备用太子之礼,故史书之于策。
即位之日,尊成君而不名,《春秋》之义,圣人之微旨也。
至如马迁,周之太子并皆言名,汉之储两俱没其讳,以尊汉卑周,臣子之意也。
窃谓虽立此理,恐非其义。
何者?
《春秋》《礼记》,太子必书名,天王不言出。
仲尼之褒贬,皇王之称谓,非当时与异代遂为优劣也。
班固、范晔、陈寿、王隐、沈约参差不同,尊卑失序。
至于魏收,讳储君之名,书天子之字,过又甚焉。
今所撰史,讳皇帝名,书太子字,欲以尊君卑臣,依《春秋》之义也。
其二曰:五帝之圣,三代之英,积德累功,乃文乃武,贤圣相承,莫过周室,名器不及后稷追谥止于三王,此即前代之茂实,后人之龟镜也。
魏氏平文以前,部落之君长耳。
太祖远追二十八帝,并极崇高,违尧、舜宪章,越周公典礼。
道武出自结绳,未师典诰,当须南、董直笔,裁而正之。
反更饰非,言是观过,所谓决渤澥之水,复去堤防,襄陵之灾,未可免也。
但力微天女所诞,灵异绝世,尊为始祖,得礼之宜。
平文、昭成雄据塞表,英风渐盛,图南之业,基自此始。
长孙斤之乱也,兵交御座,太子授命,昭成获免。
道武此时,后缗方娠,宗庙复存,社稷有主,大功大孝,实在献明。
此之三世,称谥可也
自兹以外,未之敢闻。
其三曰:臣以为南巢桀亡,牧野灭,斩以黄钺,悬首白旗,幽王死于骊山厉王出奔于彘,未尝隐讳,直笔书之,欲以劝善惩恶,贻诫将来者也。
太武、献文并遭非命,前史立纪,不异天年,言论之间,颇露首尾。
杀主害君,莫知名姓,逆臣贼子,何所惧哉!
君子之过,如日月之食,圆首方足,孰不瞻仰,况复兵交御座,矢及王屋,而可隐没者乎!
今所撰史,分明直书,不敢回避。
且隐、桓之死,闵、昭杀逐,丘明据实叙于经下,况复悬隔异代而致依违哉!
其四曰:周道陵迟,不胜其敝,楚子亲问九鼎,人来徵百牢,无君之心,实彰行路,夫子刊经,皆书曰卒。
自晋德不竞,宇宙分崩,或帝或王,各自署置。
当其生日,聘使往来,略如敌国,及其终也,书之曰死,便同庶人。
存没顿殊,能无怀愧!
今所撰史,诸国凡处华夏之地者,皆书曰卒,同之吴、楚。
其五曰:壶遂发问,马迁答之,义已尽矣。
后之述者,仍未领悟。
董仲舒、司马迁之意,本云《尚书》者,隆平之典,《春秋》者,拨乱之法,兴衰理异,制作亦殊。
治定则直叙钦明,世乱则辞兼显晦,分路命家,不相依放。
故云「周道废,《春秋》作焉,尧、舜盛,《尚书》载之」,是也。
汉兴以来,改正朔,易服色,臣力诵圣德,仍不能尽,余所谓述故事,而君比之《春秋》,谬哉」。
然则纪传之体出自《尚书》,不学《春秋》,明矣。
范晔云:「《春秋》者,文既总略,好失事形,今之拟作,所以为短。
纪传者,史、班之所变也,网罗一代,事义周悉,适之后学,此焉为优,故继而述之」。
此言,岂直非圣人之无法,又失马迁之意旨。
孙盛自谓钻仰具体而放之。
魏收云:「鲁史既修,达者贻则,子长自拘纪传,不存师表,盖泉源所由,地非企及」。
虽复逊辞畏圣,亦未思纪传所由来也。
司马迁创立纪传以来,述者非一,人无善恶,皆为立论。
计在身行迹,具在正书,事既无奇,不足惩劝。
再述乍同铭颂,重叙唯觉繁文。
案丘明亚圣之才,发扬圣旨,言「君子曰」者,无非甚泰,其间寻常,直书而已。
今所撰史,窃有慕焉,可为劝戒者,论其得失,其无损益者,所不论也(《隋书·魏澹传》,又略见《北史》五十六)
魏澹敬字议 隋 · 潘徽
 出处:全隋文卷十四
向所论敬字,本不全以为轻,但施用处殊,义成通别。
《礼》主于敬,此是通言,犹如男子「冠而字之」,注云「成人敬其名也」。
《春秋》有冀缺,夫妻亦云「相敬」。
既于子则有敬名之义,在夫亦有敬妻之说,此可复并谓极重乎?
至若「〔敬〕谢诸公」,固非尊地,「公子敬爱」,止施宾友,「敬问」、「敬报」,弥见雷同,「敬听」、「敬酬」,何关贵隔!
当知敬之为义,虽是不轻,但敬之于语,则有时混漫。
今云「敬奉」,所以成疑。
聊举一隅,未为深据(《隋书·潘徽传》,隋遣魏澹聘陈,为启于陈主曰:「敬奉弘慈,曲垂饯送。」以「伏奉」为重,「敬奉」为轻,却其启而不奏。立议,难之云云。不能对,遂从而改焉。)
梁庄肃公适墓志铭 北宋 · 王圭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一六一、《华阳集》卷五八、《名臣碑传琬琰集》中集卷二八
公讳字仲贤,世郓人
父为翰林学士,卒时公为最少,未及仕。
它日因类其父所为制诏、奏议并自所为文上之,真宗览而叹曰:「梁某有子矣」!
即除秘书省正字
天圣初知开封府功曹参军
宰相吕夷简知府事,时器公材,以荐诸朝,知苏州昆山县、知梧州
五岭自伪命时,折民税已重,其后转运使以调用不足,又复折之。
公言用殆不能输,遂诏勿复折,至今以便民。
勾当在京诸司粮料院
累迁大理寺丞通判秦州,废港口、待贤二埭。
先是,漕渠患水高,故置埭以节水,然岁渡舟多坏,而公私不以为便,公因大发夫浚渠而废之。
明道二年,天下饥,淮南尤甚,公募大姓输米,作淖糜以济民,蒙活者数万人。
太子中舍监在京广衍仓。
景祐中进士及第,换中允、知淮阳军
京东岁常预支钱市帛七十万,后三司益至二百万。
公谓其法本以惠下贫而抑兼并,今取多则伤农,况取之未能止?
朝廷为减其数如初。
其年南郊,赦书录朱全忠之后。
公曰:「全忠叛臣也,何足以为劝」?
仁宗是其言,记姓名禁中。
召为审刑院详议官
梓州妖人白彦欢,能依鬼神作法以诅人,至有死者。
狱上请谳,皆以不见伤为疑。
公曰:「杀人以刃或可拒,杀人以诅则其可免乎」?
卒以重辟论。
会有异禽翔端门上,既又下庭中,于是左右大臣莫不以为瑞。
公曰:「野鸟来处宫庭,此何瑞也」?
间因得对,仁宗数以所上言称之。
御史中丞荐公材堪御史中书以法未应除。
明日欲用为谏官中书又以为言,帝不怿。
再迁太常博士提点京东路刑狱,为开封府推官,遂改右正言谏院供职,管勾国子监奉使契丹
新除枢密副使任中师与公有亲嫌,公辞为谏官,乃以直史馆判太府寺同修起居注经制陕西粮草。
与知庆州范仲淹同议边机十馀事上之,其言攻守之计甚长。
知谏院,前后尝言:知枢密院夏守赟经略陕西无功而还,不可复典机密
龙图阁直学士张存辞知延州不行,更求它善郡,畏避不任事,宜即见斥;
入内都知岑守中坐贿贬光州,求削籍留京师,挠法不可许;
鄜延路钤辖黄德和望贼退走,陷二大将,宜即诛塞下;
河东欲却降羌藏材族千馀人,夫势穷归我,却之足甘寇心,脱纳而抚之,后或得为用;
比来边储不充,欲施告缗令于天下,百姓纷然不自安,宜早停其议;
北京大建宫阙,徒费无益,当有所裁节;
祖宗时皆殿试进士,得人不为少,今特殿试从南省奏名,则恩不在陛下而在有司,且如旧制便。
皆从公言。
又尝与御史中丞贾昌朝,较景德以来迄于康定财用出入之数,内自宫掖,外及权贵而下,岁省浮费数百万。
庆历二年,擢知制诰判昭文馆知审刑院
契丹刘六符来报元昊欲纳款,朝廷命公复聘契丹
已而元昊果令贺从勉赍表至境上,又命公使延州,遂定元昊复臣之礼。
入为起居舍人、权判吏部流内铨、权发遣开封府事、判太常寺、兼礼仪事。
顷之,愿治郡,得知兖州
弛本州所产盐禁,岁省钳釱者不可胜计。
莱芜盐铁,旧尝十八冶,今所存唯三冶,户犹破产而逃。
公募有力者使主冶,十年予一官,于是冶无破户,而岁有羡铁百馀万。
龙图阁直学士、知河阳,又为枢密直学士鄜延路经略使、知延州
元昊既称臣,公遂徙重兵内地,复安定、黑水、园林三堡,置榷场于保安、镇戎军,招还金明属户三千馀帐。
元昊曰:「前所掠蕃汉生口,有誓诏两不复还矣」。
遣人屡索之,然而公卒不遣。
告归至郓治葬事,过都,除翰林学士,寻改翰林侍读学士、知澶州,又为秦凤路经略使、知秦州
斥近边土田,募弓箭手自占,减戍兵东还,其非要害处堡障悉并废之,又省西事以来益置官百馀员。
更以一当十大铜铁钱以当三,民间不复敢盗铸,而物价以平。
尚书礼部、吏部郎中,复知审刑院、为同群牧使
翰林侍读学士宋祁,共定法寺所用断例,务在重轻平,法例不得以高下。
皇祐元年,拜枢密副使左谏议大夫
明堂覃恩,进给事中
张尧佐三司使宣徽河阳节度、景灵、群牧四使,台谏官连上封不报,又力争上前,纷纭不能已。
上谕令中书戒厉,大臣不敢言。
公独进曰:「台谏官盖自有言责,其言虽过,在陛下所容。
然宠尧佐太厚,亦非所以全后妃之家」。
遂夺尧佐宣徽、景灵二使,取戒厉乃不行。
广源州蛮侬智高举兵犯邕州,又犯沿江九州,进围广州,官军数战不利。
上欲遣使招安
广州得贼将黄师宓伪榜,且言智高愿得邕、七州节度使
初欲予之,公曰:「若尔,二广恐非朝廷所有,臣不敢与闻」。
因命枢密副使狄青宣抚使,以经制南事。
及贼平,上顾辅臣曰:「乡非用梁适言,南方安危未可知也」。
御史里行唐介,既弹宰相,更欲援致旧臣。
上怒,急召二府,付所留章。
犹立殿上不去,公曰:「宰相御史当荐耶」?
下殿,殿中莫不愕顾。
明年参知政事
契丹又遣使来,国书中所称「大宋、大契丹,似非兄弟之国,今辄易曰南朝、北朝矣」。
中书枢密院共议之。
公曰:「此易屈尔,当答之『宋盖本朝受命之土,契丹亦彼国号,今无故曷为自去也」』?
其年,贺正使来,复称大契丹如故。
五年,拜尚书礼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
入内都知守忠,以老疾方求为真节度使,公谓它宰相曰:「内臣无除真刺史者,况真节度乎」?
仁宗东宫旧臣独守忠在,已尝许之,公执以为不可。
帝意未决,公复曰:「臣今日备位宰相,明日除一内臣节度使,臣虽死有馀责矣」。
乃得不除。
张贵妃薨,小殓于皇仪殿,公曰:「皇仪不可治妃丧」。
宰相陈执中不能正其事,又欲以公为园陵使,公曰:「嫔御无园陵之制」。
始定葬于奉先寺
公既与执中内不合,言者得以乘间伤公,公亦数自请罢,乃以本官知郑州
才数日,以观文殿大学士复为秦州
时初建古渭寨,距州独远,间为蕃户所寇钞。
及益兵拒守,而他蕃多惊疑。
公至,则具牛酒,召其大族辖裕、格陇等抚定之,罢所益兵,而蕃、汉终公之去,安然自居。
公两在秦,民为立生祠。
岁满求内徙,迁尚书左丞、知永兴
西人盗耕屈野河西田数十顷,朝廷欲更定封界,乃拜公定国军节度使、检校太傅河东路经略使、知并州,尽复西人所侵地,仁宗遣使嘉劳之。
未几,暴得风眩,求罢边,易忠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尉、知河阳
英宗初,易昭德军节度使、加检校太师
公被疾不已,请曹州,又徙兖。
数上节有司,复以为观文殿大学士礼部尚书
既又乞骸骨,遂以太子太保致仕。
今上即位,迁太子太傅
熙宁元年,天子亲祠南郊,诏公入祠。
公以疾不能至,上怀之不胜,赐袭衣金带。
明年十二月十八日,薨于郓州遵化坊之里第,享年七十。
讣闻,辍视朝二日,上发哀苑中,百寮慰崇政殿门下。
司空侍中谥「庄肃」。
四年九月三日,葬须城县登庸乡执政里。
公少英拔,自初立朝,凛然已有大臣之风。
及历二府、位宰相,凡大议论,辞气愉愉,待计而已决,盖决而不可夺。
所至下条教,严而不苛,犯者亦不少容,威行施之以恩,故其去多见思。
在边尤有威名,羌戎为之远去。
尝为仁宗杜贵妃之宠,正内治之事。
晚数劝立皇太子,以定天下大计,其言世多闻。
所著文集三十卷。
曾祖讳惟忠,祖讳文度,考讳颢,皆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追封夏、魏、周三国公
曾祖妣卫氏、祖妣邹氏、妣阎氏,封商、韩、唐三国太夫人。
兄固,祥符进士第一人及第,最有名。
娶任氏,封越国夫人
七男:彦昌职方员外郎
彦明都官郎中
彦回屯田郎中
彦通、彦国子博士
彦升殿中丞
彦深光禄寺丞
三女,以嫁都官员外郎张伫试秘书省校书郎王佑光禄寺丞程伯孙
孙男二十二:子骏、子玉,光禄寺丞
子美、子厚、子野,大理评事
子雄、子谅、子建、子直、子诲、子宪、子恕,太常寺太祝
子显,西头供奉官
子晋将作监主簿
子挺,太庙斋郎
子问、子铎、子空、子约、子履、子博、子敏。
曾孙男三:希祖、恭祖、光祖。
铭曰:
公世有文,自周实发。
匪文发之,而子又杰。
巘巘维公,敢前不疑。
一心险夷,卒成无隳。
公之秉钧,风雨和豫。
行道之人,式歌且舞。
事有未安,予何敢泰?
以规以制,维义所在。
公临方垂,神旗豹尾。
风挥电旋,万旅一指。
维公劳勤,匪内则外。
亦有宠名,文武之对。
于皇仁宗,始终知公。
出入将相,一时之隆。
方其告休,公则未老。
邈然去归,高风是蹈。
崇崇圜丘,孰陪在祀?
有怀公来,公卒不至。
葬公何阡?
执政故里。
公名之长,以遗万世。
旧本魏书目录叙 北宋 · 刘攽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五○二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经籍典卷三八五
《魏书》,十二纪,九十二列传、十志,凡一百一十四篇,旧分为一百三十卷,北齐尚书右仆射魏收撰。
初,魏史官邓渊、崔浩、高允皆作编年书,遗落时事,三不存一。
太和中李彪、崔光始分纪、传、表、志之目。
宣武时邢峦撰《高祖起居注》,崔鸿、王遵业补续,下逮明帝
其后,温子升作《庄帝纪》三卷,济阴王晖业撰《辨宗室录》三十卷。
魏末山伟以代人谄附元天穆、尔朱世隆,与綦隽更主国书,二十馀年,事迹荡然,万不记一。
北齐文宣天保二年,诏魏收修魏史。
博访百家谱状,搜采遗轶,包举一代始终,颇为详悉。
收所取史官,本欲才不逮己,故房延祐、辛元植、眭仲让、刁柔、裴昂之、高孝干皆不工纂述,其三十五例、二十五序、九十四论、前后二表、一启,咸出于
五年,表上之。
悉焚崔、李旧书。
党齐毁,褒贬肆情,时论以为不平。
文宣尚书省与诸家子孙诉讼者百馀人评论。
始亦辩答,后不能抗。
范阳卢斐顿丘李庶太原王松年,并坐谤史,受鞭配甲坊,有致死者。
众口沸腾,号为「秽史」。
仆射杨愔、高德正用事,皆为其家作传,二人深党助之,抑塞诉辞,不复重论,亦未颁行。
孝昭皇建中,命更加审覈。
请写二本,一送并省,一付邺下,欲传录者,听之。
群臣竞攻其失。
武成复敕更易刊正。
既以史招众怨咎,齐亡之岁,盗发其冢,弃骨于外。
隋文帝书不实,平绘《中兴书》叙事不伦,命魏澹、颜之推、辛德源更撰《魏书》九十二卷,以西魏为正,东魏为伪,义例简要,大矫、绘之失,文帝善之。
炀帝书犹未尽善,更敕杨素潘徽、褚亮、欧阳询别修《魏书》。
未成而卒。
唐高祖武德五年,诏侍中陈叔达等十七人分撰后魏、北齐、周、隋、梁、陈六代史,历年不成。
太宗初,从秘书奏,罢修《魏书》,止撰《五代史》。
高宗时魏澹同州刺史克己续十志十五卷,魏之本系附焉。
《唐书·艺文志》又有张大素后魏书》一百卷、裴安时《元魏书》三十卷,今皆不传。
称魏史者,惟以魏收书为主焉。
孔子称「质胜文则野,文胜质则史」。
三代文章,莫盛于周。
东周、秦、汉虽战争丧乱,前古遗风馀烈,流而未绝。
贤君忠臣蹈道之徒,功业行谊,彰灼显布。
高才秀士,词章论议,谏诤辩说,嘉谋奇策,皆可以惊听动俗,为后世轨范。
左丘明、司马迁、班固,以良史之才,博学善叙事,不虚美隐恶,故传之简牍,千馀年而不磨灭。
东汉、魏、晋,去圣人稍远,史官才益浅薄。
永兴失政,戎狄乱华,先王之泽扫地尽矣。
拓跋氏乘后燕之衰,蚕食并、冀,暴师喋血三十馀年,而中国略定。
其始也,公卿方镇皆故部落酋大,虽参用赵魏旧族,往往以猜忌夷灭。
爵而无禄,故吏多贪墨;
刑法峻急,故人相残贼;
不贵礼义,故士无风节;
货赂大行,故俗尚倾夺。
迁洛之后,稍用夏礼。
宣武柔弱,孝明冲幼,政刑弛缓,风俗媮恶,上下相蒙,纪纲大坏。
母后乱于内,群盗挠其外,祸始于六镇,衅成于尔朱,国分为二而亡矣。
虽享国百馀年,典章制度,内外风俗,大抵与刘、石、慕容、苻、姚略同。
道武、太武暴戾甚于聪、虎,孝文之强不及苻坚
其文章儒学之流,既无足纪述,谋臣辩士将帅功名,又不可希望前世。
修史者言词质俚,取舍失衷,其文不直,其事不核,终篇累卷,皆官爵州郡名号,杂以冗委琐曲之事,览之厌而遗忘,学者陋而不习,故数百年间,其书亡逸不完者,无虑三十卷。
今各疏于逐篇之末。
然上继魏、晋,下传周、齐、隋、唐,百六十年废兴大略,不可阙也。
、臣恕、臣焘、臣祖禹,谨叙目录,昧死上。
按:《魏书》卷末,中华书局一九七四年版。
定州州学私试策问(五) 北宋 · 赵鼎臣
 出处:全宋文卷二九八一、《竹隐集》卷一二
问:国必有史,史必有书。
三代之际,而史为世官;
两汉以来,而史为家学。
至于近世,家学亡矣,是非不出于一人,论议率资于众口。
盖趋以备官记事而已。
则后之不及古,岂不谅哉。
《书》与《春秋》,皆史也。
至马迁始合之,而后人莫能易。
马迁而后有班固班固而后有陈寿、范晔,此最彰明较著者也。
踵而为者,盖日益多,虽或善或否,要知各尽其心焉耳矣。
昔人以才、学与识,谓之三长。
今诸家之书,其文具存,所谓才、学者谁欤?
而所谓识者又何也?
能兼众长而备有之,则信善矣;
亡乃或得其一而遗其二欤?
讥迁于前,而晔掎于后,魏收致诋于魏澹韩愈见刊于路隋,史之说何纷如也?
昌黎伯至以仲尼之穷,丘明之盲,迁、固、寿、晔、王隐、崔浩之徒刑僇困辱,以为史氏之敝,自戒以不为。
乌虖,其然乎?
其不然乎?
若夫荀悦之合纪传,张辅之论班马,知几「不可」之谈,李翱「虚美」之说,亦史学所宜讲也,愿并与诸君辩之。
巴州南龛题记绍兴十一年正月 南宋 · 张学
 出处:全宋文卷四二五三、金石苑
绍兴庚申季冬中浣日,颁列府,燕僚属于击瓯。
是日也,天晴风暖,物舒人畅,春色顿开。
酒阑,相拉作探春之行。
连儦者六人,乃都护开封裴渊彦深化城尹古雍郑忠甫师仁,郡纠鄄城张元方方叔秋官三荣杨杲明父,司民陇干王泌唐老,府属盟津张学致道
遂有南龛之游,抵莫而归,砻石未毕。
明年元日再至,斯时又蓬池何焕亨叔新令壁山,谒府告行,同化城主簿锦官李识默之咸集,致道书□纪其来。